一项研究表明，高龄父亲将致病突变遗传给孩子的风险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基因组测序显示，在30岁出头的男性中，大约每50个精子中就有1个携带致病突变；而到70岁时，这一比例上升到近1/20。10月8日，相关研究成果发表于《自然》。

论文作者之一、英国惠康桑格研究所的Raheleh Rahbari说：“这篇论文清楚地表明，年龄较大的父亲遗传致病突变的风险更高。”

惠康桑格研究所的Matthew Neville说，准父母可能需要考虑这一点。例如，如果年轻男性想年纪大一些时再有孩子，可以考虑冷冻精子；而计划组建家庭的年长男性则可以考虑采用现有的各种筛查技术。

最近的研究表明，每人体内的大多数细胞都有约70个父母都没有的新突变，其中80%的突变源于父亲的睾丸。人们认为，由于随机突变，精子中的突变数量随着男性年龄的增长而稳步增加。但一些遗传性疾病，如软骨发育不全或侏儒症，其发病率比随机突变高得多。

2003年，英国牛津大学的Anne Goriely意识到，这可能是由一些产生精子的干细胞“自私”所致。这意味着某些突变会使这些干细胞的增殖速度超过正常水平，因此携带这些突变的精子比例会随着男性年龄的增长呈指数级上升，而非稳定增长。Goriely进一步证明了几个不同基因的突变可以使精子干细胞变得“自私”，但她怀疑还有更多突变。

现在，Rahbari、Neville和同事对81位不同年龄的男性的10万多个精子及血细胞进行了测序。使用标准测序方法的错误率过高，无法可靠识别单个DNA分子的突变。而该团队采用了一项新技术，对双螺旋的两条链都进行测序——如果两条链上都发现突变，就不太可能是错误了。

这种方法使研究团队在40多个基因中发现了大量突变，后者会使精子干细胞变得“自私”。“这种效应在全基因组范围内的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Neville说。

大部分人类基因组都是“垃圾”序列，这意味着大多数随机突变没有任何影响。相比之下，虽然这些“自私”突变仅占所有突变的很小一部分，却会影响关键基因，从而导致重大后果。“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们可导致相当严重的神经发育障碍。”Neville说，这40多个基因中至少有两个会导致自闭症，而其中一些突变会大大增加罹患癌症的风险。

Goriely说，这是一项很好的研究。“我们早就知道，父母年龄大并非好事。”她说，“过去，这种风险主要与母亲联系在一起。现在我们了解到，父母双方的年龄都对孩子的健康有影响。”

在血液样本中，吸烟、酗酒或肥胖的男性的总体突变负担要大得多。但在精子中，突变的累积速度仅为1/8，且与吸烟、酗酒或肥胖无关。这表明，人体有某种机制保护睾丸免受此类环境因素影响。

在另一项由Rahbari和Neville等人参与的研究中，这种新的测序技术被应用于口腔内的皮肤细胞，并揭示了一种类似的模式，即促进生长的突变会提高某些干细胞谱系的比例。

“看来，这种选择模式并非精子细胞所独有。”Rahbari说，促进生长的突变是细胞癌变的一步，即使细胞没有癌变，它们也会引发新问题，甚至可能导致衰老。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944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