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497年的一幅木刻版画中，一位医生正在检查欧洲首次梅毒流行患者的尿液。图片来源：NLM/Science Source
　　15世纪末，梅毒在整个欧洲大陆肆虐，导致500万人死亡。几个世纪以来，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一直在争论这种疾病的起源，一些人指责哥伦布和他的船员把它从美洲带了回来。
　　8月13日，据《科学》报道，利用从9个欧洲人遗骸中提取的病原体DNA，研究人员发现，这种传染病是本土产生的，多种梅毒菌株在欧洲传播的时间也许比哥伦布的航行早几十年。
　　如今，梅毒和由同一种细菌——梅毒螺旋体引起的其他疾病，如雅司病和贝杰尔病卷土重来。每年有数百万人被感染。“这些疾病不仅仅是过去的问题。”这项新研究的合作者、瑞士苏黎世大学古遗传学家Verena Schuenemann说。通过了解梅毒螺旋体起源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它是如何进化的，研究人员可以预测其未来的表现，并为治疗它做准备。
　　对于1495年欧洲梅毒流行的情况，研究人员一直存在分歧。所谓的哥伦布理论认为哥伦布和他的船员在美洲旅行后于1493年返回欧洲时携带了这种病菌或者它的早期祖先。在哥伦布到达之前死亡的美洲原住民的骨骼显示出梅毒螺旋体疾病造成的骨骼病变，包括雅司病和贝杰尔病，一些研究人员怀疑梅毒也是存在的。然而，其他研究人员认为梅毒本身在欧洲传播了几个世纪，并在15世纪后期变得更加致命。他们提出了越来越多的考古证据：来自欧洲各地的骨骼遗骸，都带有暗示的骨骼病变，有些或可追溯到14世纪。然而，证据始终是不确定的：任何梅毒螺旋体疾病都可能导致骨骼病变，而有些梅毒患者可能不会出现骨骼症状。
　　研究人员将来自芬兰、爱沙尼亚和荷兰的骸骨磨成粉末，并分析其梅毒螺旋体DNA的迹象。
　　研究人员设法从4个样本中回收并测序了梅毒螺旋体DNA，并将测序结果与现代梅毒株进行了比较。他们使用了一种分子钟技术跟踪基因随时间的变化，以估计菌株的年龄，并用骨骼和棺木的碳测年来校准。
　　研究小组开始寻找梅毒，但他们发现的是更广泛的梅毒螺旋体菌株：不仅有梅毒，有雅司病，还有今天只在热带地区发现、没有现代对应物、以前未发现的菌株。更有甚者，两个菌株的年代范围被限定在15世纪早期到中期的下限，在哥伦布与美洲接触之前就已经存在于欧洲，这可能是梅毒的第一个DNA证据。
　　虽然放射性碳年代测定本身并不确定，但哥伦布横渡时间前后的菌株多样性提供了更多证据，表明病原体当时已经在欧洲安家。多样性需要时间来进化，德国马克斯·普朗克人类历史科学研究所联合主任Johannes Krause说：“要么哥伦布带来了一整束菌株，要么这种多样性以前就存在了。”
　　美国密西西比州立大学研究古代梅毒螺旋体疾病的生物考古学家Molly Zuckerman赞扬了研究人员提取梅毒螺旋体DNA的壮举，但她指出，样本的日期范围很广，不能完全推翻哥伦布假说。
　　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进化流行病学家Edward Holmes对此表示赞同：“他们在那个时候感染了这些梅毒株，这真的很有趣，也很重要。我不太确定的是样本的时间范围。”
　　Krause承认，他可以使用更多的欧洲样本，更精确地追溯到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的时期。他说：“这还不是最后一根钉在棺材上的钉子。”下一步是从旧世界和新世界的骨骼材料中筛选更老的DNA，并确定在哥伦布与之接触之前，每种梅毒螺旋体菌株存在的位置。
　　研究人员在《当代生物学》上报告了这一发现。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016/j.cub.2020.07.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