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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断裂带上的科学堡垒——成都生物所茂县山地生态站抗震救灾实录
  文章来源:成都生物研究所 发布时间:2008-06-06 【字号: 小  中  大   

    从汶川沿岷江而上40多公里便来到了全国羌族人口最集中的茂县,而在县城到北川方向的5公里处坐落着一个远近闻名的中国科学院野外工作机构——成都生物研究所茂县山地生态系统定位研究站。平日里,在苍山绿树之间掩隐着星星点点的生活楼、实验室和观测亭。一批又一批科研人员、研究生奔忙其间,时不时也会有相关领导和同仁前来考察与参观。常务副站长朱亚平长年累月在这里担负着站上日常工作与生活的管理。

    5月12日这天,三位成都生物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和7位长期受聘生态站工作的员工和往常一样正在站上忙碌着。他们的近期计划是先后到汶川、理县、黑水和松潘采集科研样品。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忙完上午送人到茂县桥面沟采样任务的朱亚平,匆匆吃完午饭,又送三位同志到茂县小庙山采样。把人送到目的地后,他又立即回站处理事务。大约下午2点半左右,在驱车去接应采样人员的路上,朱亚平突然感到车体摇晃,探明不是轮胎爆裂后车体还在剧烈摇晃,紧接着右前方一面土墙倒塌了,尘土飞扬,乱石纷纷从前后的山坡上落下。“地震了”,朱亚平反应过来,立即拿过对讲机大声叫喊:“地震了,你们情况怎样?”,然而6个对讲机只有身处附近的员工唐启贵和小庙山采样的人员两处应答:“知道了,我们没事”。“不会有伤亡吧?”朱亚平担心起来,一面指挥唐启贵紧急呼叫,一面不顾路上的飞沙走石驱车赶回生态站。在站上工作的研究生侯颖和另外两名女员工已经被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吓哭了。安抚员工、查看房屋受损情况后,朱亚平松了口气——所有站上人员都安然无恙。

    紧接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与研究所联系,想尽快报平安,让所里放心。他甚至想步行到北川,到那里或许会有通讯信号。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与外界都联系不上了,到北川的路也被完全封堵。他这才意识到生态站已经成为与外界隔绝的孤岛了。

    可是,他不知道远在几百公里以外成都的研究所里,经历了强烈地震波摇晃的所领导和职工,在得知震中是汶川地区,茂县是重灾区的消息后,也在万分焦急地与站上联系,同样是百般努力但音信全无;他也不知道所长吴宁、副所长叶彦当晚便率队奔赴前沿,准备对茂县生态站和绵竹龙门山两处被困的职工实施营救,然而道路已经消失在无数的山体坍塌和剧烈的扭曲断裂之中了。

    这时,朱亚平沉着应对,马上召集站区员工开了一个应急安全会议,作了三项部署:一是继续坚持正常观测、保证研究数据的完整、连续;二是立即行动,采取防范措施,防止余震伤害和损失;三是从长计划,安排好职工食宿。“我们和研究所暂时失去了联系,我们必须保持镇定,坚守岗位,积极自救”。朱亚平充满力量的话语,坚定了生态站员工的信念。站上的各项自救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当班人员前往观测亭观测、记录实验数据,当地员工赶往家中了解受灾情况,其余人员搭建帐篷,准备防避余震。实验数据采集回来了,临时住所搭建好了,查看家人情况的当地员工也回站报告说,家中房屋倒塌了,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唯有担当每天三次气象观测的员工李桂全,在回家探望后泪流满面地告诉朱亚平:“太可怜了,家中连米都没有了”。朱亚平第二天就用汽车载着站上的100斤大米,送到了李桂全家。

    就在5月12日当天下午4点半,一批受灾避难的村民裹挟着被子衣物来到生态站。他们是生态站所处地静州村大沟组的十七位村民。“朱站长,我们只有来投靠你了”。朱亚平立即带领站上员工腾出最安全的两间活动房和实验室大棚的部分空间安顿这些刚刚经历悲伤十分疲惫的村民们,把仅有的两张木床留给了一位孕妇和一位老人。也就在5月12日当晚,朱亚平通过车载收音机才了解到了汶川大地震的巨大波及面和强烈破坏性。

    从5月12日地震当天到5月18日村民自愿返家,生态站上的科研人员、研究生、当地员工以及村民共27人,开始了6天同呼吸共命运的抗灾自救生活。白天,除了坚持严格的实验数据监测和定期材料收集工作,朱亚平还要操心安排打理27个人的吃饭、卫生等生活问题。员工们寻找清洁的水源,村民们供奉地里的莴笋,既节约又有保障地供应必要饮水和一日三餐;晚上,因为没电,便尽早安排休息,保存体力,防止生病。这期间,生态站逐步与县、村抗灾指挥部取得了联系,提供了一部对讲机给静州村大沟组用于通讯联络,捐助了10个中小型实验棚钢架和50多米塑料棚布安置受灾村民;这期间,站上工作的研究生朱林海和员工彭双平自愿到茂县县城当救灾志愿者,一个为抢险推土机一趟趟背送柴油,一个为受灾现场打扫卫生、接送伤员;这期间,朱亚平严密监视站旁河溪的流水情况,时时警惕塌方和洪水的威胁;这期间,生态站终于在5月16日晚上得到了研究所的音讯。“我太高兴了!终于和所里联系上了”。当所领导询问站上急需什么物资时,朱亚时接下来的话竟然是“给我们送点豆瓣、老干妈辣椒酱来下饭吧,站上的大米还可以让我们坚持工作25天”。

    到了5月18日,十七位村民自愿返家了。临走时,他们动情地说:“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生态站”。送走了村民,朱亚平整理出生态站具体受灾、抗灾自救、人员安置情况的书面报告,上报了茂县人民政府。

    此后,在通讯恢复的情况下,生态站的全体人员知道了,副所长叶彦一行6人带着清油、大米、猪肉、面粉、牛奶,当然还有辣椒酱,于23日出发,冒着余震和塌方危险,绕行一千多公里,赶到茂县生态站把研究所职工和学生接回成都休整,并安排何其华接替站上管理工作。

    朱亚平、朱林海、侯颖三人回所受到研究所的隆重欢迎,他们见到了日夜挂念的家人和同事。“我最感动的是站上所有人员的团结和坚守”,朱亚平无比激动地对吴宁所长说。

    是的,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面前,身处重灾区的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茂县山地生态系统定位研究站选择了坚守。它用无畏和热血坚守住了科研工作的持续,获得了地震时期最为宝贵的生态数据;它用团结和无私,守住了受灾村民的安宁,赢得了普通民众对科技工作者的敬重;它用智慧和奉献守住了科技兴邦的信念,夺取了抗灾自救和坚持工作的成功。

    只要坚守,就会有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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