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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道德与商业发展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 发布时间:2007-08-06 【字号: 小  中  大   

道德问题是时下国人谈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商业道德缺失问题尤其。这当然绝对不是说当今中国商人个个“缺德”,而只是指其中的一部分人实在太不规矩。商业道德缺失表现形式五花八门:例如生产上偷工减料,流通中坑蒙拐骗,分配时恃强凌弱,职场上官商勾结,竞争中不择手段,广告信息弄虚作假,产品服务假冒伪劣,张口满嘴谎话连篇,行为不怵伤天害理,不惜破坏生态环境,千方百计偷税漏税,凡事处处不守信用,如此等等;但它们的严重社会后果却是共同的: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的正常关系,使之互不信任。

商业与不道德相联系,表明这种商业发展本身尚处于不发达和不成熟阶段。恩格斯在其最初的经济观点的代表作之一——1844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一书中早已指出:“私有制产生的最初的结果就是商业”,“商业所产生的第一个后果就是互不信任,以及为这种互不信任辩护,采取不道德的手段达到不道德的目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年,第460页。)

然而,商业与不道德并不是天生永远联结在一起的。即使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随着商业本身的发展,商业道德也会逐渐得到相应的提高。对此,恩格斯在其《<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一文中作了精辟的论述。他指出,“现代政治经济学的规律之一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愈发展,它就愈不能采用作为早期阶段特征的那些琐细的哄骗和欺诈手段。”恩格斯还用波兰、德国和英国三个国家的对比作为实例,生动地说明了这一论点。这三个国家分别代表着当年欧洲商业发展水平从低到高的三种不同的发展程度,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商业道德从低到高的三种不同的水平高度。作为欧洲商业发展最低阶段代表的波兰犹太人的那些骗人伎俩,一到德国汉堡或柏林,就会使他们陷入困境。同样,(德国)一个经纪人,犹太人也好,基督徒也好,如果从汉堡或柏林来到英国曼彻斯特从事交易,他们最好还是放弃那套低劣的手段手腕,因为“这些狡猾手腕在大市场上已经不合算了,那里时间就是金钱,那里商业道德必然发展到一定的水平,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出于伦理的狂热,而纯粹是为了不白费时间和劳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272页。)

资本主义条件下尚且如此,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商业道德随着商业本身的发展,理应提高得更快一些。但现实生活要比理论复杂得多。在这方面,马克思、恩格斯的许多有关论述也给了我们以极大的启示。马克思在其1875年撰写的《哥达纲领批判》一书中表明,马克思恩格斯他们认为共产主义社会形态必须经过两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他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例如,在这一阶段上,由于种种原因,人们生活的富裕程度不可能相同,这些弊病不可避免;只有到了第二阶段即高级阶段上,“在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生产力也增长起来,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完全超出资产阶级法权的狭隘眼界,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12页)。恩格斯在1875-1876年写作的《反杜林论》一书中甚至说,只有在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商品生产被消除,生存斗争停止了的时候,“人才在一定意义上最终地脱离了动物界,从动物的生存条件进入真正人的生存条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年,第323页)。

借助于马克思恩格斯给予我们的思想指导,联系我国当前的实际,我们可以更加清醒地认识理解商业发展与商业道德的关系问题。我们将长期处于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初始低级阶段。在这一长长的阶段中,我国虽是社会主义社会,却依然存在着不少资本主义因素;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虽以公有制为主体,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大量存在着私有制;我国的分配制度虽强调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同时承认资本等等也是参与分配的重要因素;如此等等。加上真正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国至今还不过20来年时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还不完善,漏洞空子很多。在这种背景下,我国的商业发展本身从“质”上来说其实还很不发达。与此相对应,人们也难以企求全社会会有多高的商业道德水平。对此,国人应有充分的理性认识,但这决不意味着“坐视”、“静待”,完全听其自然慢慢演进。笔者坚信:随着商业本身的加速发展,随着我国日益融入世界经济,经过个人、家庭、企业、机构、组织、媒体和政府的共同努力,利益、环境和主客观的强烈需要都将会驱使全社会日益致力于提高商业道德水平,而且这一进程肯定会比当年欧美国家的历史过程更快更好,因为我们有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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