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现代化的截面分析，是对文化现代化的历史过程的关键时期的截面数据和资料进行分析，试图去发现和归纳文化现代化的客观事实和基本规律。截面分析的结果需要谨慎对待，并与时序分析结果进行交叉检验和对照，以确认结果的真实性。在本期报告里，我们选择人口超过100万和统计数据相对完整的国家作为分析样本，分析变量涉及文化生活、文化结构（内容）、文化制度、文化观念4个方面和纯粹文化、文化设施、文化产业等10个分领域，分析内容包括基本特征、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等，时间跨度为300年（1700～2001年）。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具有18～19世纪的文化数据的国家非常少，而且数据是不系统的。虽然18～19世纪的文化数据不系统，分析结果也非常有限，但关于它们的文化截面分析，不仅可以为理解文化现代化提供信息，而且对于文化现代化研究的系统性而言，也是必要的。本节聚焦于文化领域内部的变迁，关于文化现代化与其他因素的相互关系的分析，需要专门讨论。

一般而言，文化生活和文化结构（知识）的截面分析多为定量分析，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的截面分析多为定性分析，需要区别对待。2005年以来《中国现代化报告》的截面分析，选择了8个历史截面（1700、1750、1820、1870、1900、1960、1980和2001年），并以2001年截面为重点。本期报告同样选择这8个历史截面，进行文化现代化的截面分析。本章第一节介绍了文化现代化截面分析的方法，本节讨论截面分析的主要结果。

一、文化领域的2001年截面分析

2001年是新世纪和新千年的起点。2001年的文化截面，数据质量较高，蕴涵两类重要信息：20世纪文化现代化的成就和21世纪文化现代化的方向。2001年截面分析，重点分析独立文化领域和交叉文化领域的10个分领域的重要变量的基本特征、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关于独立文化领域的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的截面分析，将在本节第三部分集中进行。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某个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不能完全代表文化或文化领域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许多文化变量是非线性的；非线性的文化变量，很难判断或没有所谓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

如何描述文化领域的截面特征，是一个没有定论的问题。在本期报告里，我们用文化变量与国家水平的相互关系来表示。关于国家水平，没有统一定义。一般而言，国家水平指国家发展的相对程度，可以用现代化水平（综合现代化指数）、文明水平（人类发展指数和社会阶段）和经济水平（人均GNI）等指标来反映。经济水平是直接的统计数据，国际可比性比较好。经济水平虽然不能完全反映国家水平，但可以作为国家水平的一个基准值。根据经济水平可以把国家分为四组：经济发达国家、中等发达国家、初等发达国家和欠发达国家（表1-49）。文化时序分析的结果显示，文化变迁与经济发展是非线性关系。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截面关系将是十分复杂的。截面分析是一种统计分析，它的分析结果是相对的，存在统计误差和大量例外。截面分析的结果需要与时序分析的结果进行比照，以判断结果的有效性。

表1-49 2001年国家经济水平的分组（人均GNI的国家分组）

分组	国家个数	国家比例（%）	各组国家GNI占世界比例（%）	分组标准（人均GNI）
发达	16	12.3	69.1	≥ 20001
中等发达	15	11.5	13.1	5121~20000
初等发达	42	32.3	8.1	1001~5120
欠发达	57	43.9	7.1	≤ 1000
合计	130	100	97.3

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截面特征关系，可以大致分为三种类型：正相关、负相关和没有显著关系（表1-50）。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相关程度可以大致分为四个等级：相关性没有达到显著程度（没有显著关系）、相关（正相关或负相关）、显著相关（正相关或负相关）和非常显著相关（正相关或负相关）。截面分析的结果和时序分析的结果相比，可能出现三种情况：完全一致、不一致和相互矛盾（表1-50）。如果截面分析与时序分析的结果完全一致，表示该指标的变化，有很强规律性。如果截面分析与时序分析的结果不一致，表示该指标的变化，具有不确定性。如果截面分析与时序分析的结果相互矛盾，表示该指标的变化，需要个案分析。

表1-50 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及其与时序特征的关系

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截面关系			文化变量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
类型	正相关	负相关	没有显著关系	完全一致	不一致	相互矛盾
特点	文化指标的数值越大，国家经济水平越高	文化指标的数值越大，国家经济水平越低	文化指标的数值变化，与国家经济水平的变化，没有显著关系	截面分析和时序分析的结果是一致的	截面分析和时序分析的结果是不一致的	截面分析和时序分析的结果是相互矛盾的
举例	人均文化贸易越多，国家经济水平越高	成人文盲率越高，国家经济水平越低	文化贸易的年增长率是波动的，与国家经济水平没有显著关系	电视普及率：时序特征是上升变量，截面特征是正相关变量	结婚率：时序特征是下降变量，截面特征是不相关变量	某个文化指标：时序特征是上升变量，截面特征是负相关变量

注：没有显著关系可以分为两类：（1）部分相关，但相关性没有达到统计分析的显著水平；（2）完全没有关系。没有显著关系的文化变量，需要个案分析，两种类型区别对待。

1、独立文化领域的2001年截面分析

（1）独立文化领域的截面特征

独立文化领域包括纯粹文化、文化设施和文化产业3个分领域。这些领域文化生活和文化结构（知识）的变化是文化现代化的基本内容。我们选择60个变量进行比较。很显然不同变量的“变化过程”以及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是不同的，许多指标的变化是波动的，而不是平滑的。关于每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请看表1-51和表1-52。由于3个分领域的文化变量都比较多，报告篇幅又有限，每个分领域仅选择几个代表性文化变量作图分析。

表1-52 2001年独立文化领域60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的分类

正相关的变量	负相关的变量	相关性不显著的变量
纯粹文化 （图1-35）	成人识字率、休闲天数 科技论文、发明专利 中教女男比例	信教人口比例	主要语言、主要宗教、 节日假日、高教女男平等 初教女男平等 青年女男平等
文化设施 （图1-36）	图书馆藏书率、图书馆读者率 博物馆参观率、世界遗产 无形文化遗产、公教支出/GDP 科技投入/GDP、邮局服务 传真服务、激光唱机普及率 收音机普及率、电视普及率 电话普及率、移动电话普及率 个人电脑普及率、互联网普及率 宽带网普及率、人均互联网带宽 出境旅游比例、入境旅游比例
文化产业 （图1-37）	文化增加值比例、文化就业比例 文化消费比例、人均文化增加值 人均文化用纸、信息支出比例 人均信息支出、日报发行/千人 图书印数/百人、图书种类/10万人 电影产量/百万人、人均看电影次数 人均录音带销售、人均出境旅游费用 人均入境旅游收入、人均文化贸易 人均文化商品贸易、文化商品出口/进口 人均文化服务贸易、人均信息贸易、 人均信息出口、人均技术贸易 人均技术收入		文化贸易比例 文化商品贸易比例 文化服务贸易比例 信息贸易比例 技术贸易比例

　  （2）独立文化领域的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

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的判断和分析非常复杂，因文化变量而异。如果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显著相关，那么，可以根据截面分析9组国家文化变量的特征值大致分辨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当然这只是一种简化处理。一般而言，第9组国家的文化变量的水平代表了前沿水平，国际差距可进行统计学分析（表1-53）；从统计角度看，正相关指标的最大值或负相关指标的最小值代表前沿水平，正相关指标的最小值或负相关变量的最大值代表末尾水平。

（3）独立文化领域的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和时序特征的比例

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和时序特征的比较，大致有三种情况：完全一致、不一致、相互矛盾。2001年截面的60个文化变量中，有54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完全一致，有4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不一致，没有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相互矛盾（表1-54）；另外2个指标是主要语言和主要宗教，它们需要专门分析。

表1-54 2001年独立文化领域的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

领域	完全一致	不一致	相互矛盾
纯粹文化	成人识字率、信教人口比例 休闲天数、科技论文 发明专利、中教女男平等	节日假日、高教女男平等 初教女男平等、青年女男平等
文化设施	图书馆藏书率等20个指标
文化产业	人均文化贸易等27个指标	日报发行/千人

2、交叉文化领域的2001年截面分析

（1）交叉文化领域的2001年截面特征

交叉文化领域包括政治文化、经济文化、社会文化、个人行为文化、生态文化和国际文化；其中，国际文化的基本形式是国际文化互动，与独立文化领域的关系紧密，将在后面专题讨论。我们选择42个变量进行比较。很显然不同变量的“变化过程”以及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是不同的，许多指标的变化是波动的，而不是平滑的。关于每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请看表1-55和表1-56。

表1-56 2001年交叉文化领域42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的分类

正相关的变量	负相关的变量	相关性不显著的变量
政治文化 （图1-38）	政府消费比例、民主化程度	国防经费比例
经济文化 （图1-39）	劳动生产率、国内储蓄率	童工率、基尼系数 家庭消费/GDP、农业劳动比例	劳动参与率 工业劳动比例
社会文化 （图1-40）	外籍人口比例、女子首婚年龄 国际组织/百万人、妇女避孕率 中学普及率、大学普及率 养老保险覆盖率、交通文化 养老保险/GDP、城市文化	家庭规模、少女生育率 高度贫困率	人口增长率、结婚率 离婚率、总和生育率 小学普及率
个人文化 （图1-41）	女性吸烟率、劳动力中学毕业 劳动力大学毕业、公众环境知识	艾滋病感染率 劳动力小学毕业	青少年识字率、犯罪率 男性吸烟率
生态文化 （图1-42）	国家保护区比例、能源效率 人均能源消费	-	森林覆盖率

（2）交叉文化领域的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

如果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相关，那么，可以用根据国家经济水平划分的9组国家的文化变量的特征值，来分析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一般而言，第9组国家的文化变量的水平代表了前沿水平，国际差距可以用统计学方法进行分析（表1-57）。当然，世界前沿的判断是非常复杂的，这里是一种简化处理。

（3）交叉文化领域的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和时序特征的比较

2001年交叉文化领域的42个文化变量中，有33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完全一致，有7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不一致，没有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相互矛盾（表1-58）。劳动参与率和公众环境知识指标，没有时序分析结果，无法进行比较。

表1-58 2001年交叉文化领域的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

领域	完全一致	不一致	相互矛盾
政治文化	政府消费比例、民主化程度	国防经费比例	-
经济文化	劳动生产率、童工率、基尼系数、国内储蓄率 农业劳动比例、工业劳动比例、家庭消费/GDP	-	-
社会文化	外籍人口比例、家庭规模 女子首婚年龄、高度贫困率等15个指标	结婚率、离婚率 总和生育率	-
个人文化	犯罪率、男性吸烟率、艾滋病感染率 劳动力小学毕业、劳动力大学毕业	青年识字率、女吸烟率 劳动力中学毕业	-
生态文化	国家保护区比例等4个指标	-	-

3、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2001年截面

（1）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截面特征

虽然文化互动是国际文化的基本表现形式，国际文化属于交叉文化领域，但文化互动与纯粹文化、文化设施和文化产业紧密相关。文化政策是文化制度的一种形态，文化制度的定性分析将在后面进行。这里讨论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定量指标的截面特征。我们选择了16个变量，分析它们的变化过程及其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表1-59），分析结果见表1-60。

表1-60 2001年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的分类

正相关的变量	负相关的变量	相关性不显著的变量
文化互动 （图1-43）	翻译外文图书、国际移民比例、外国留学生比例、 文化商品贸易份额、信息贸易份额、技术贸易份额 国际体育交流、国际科技论文份额、国际会议份额	-	电影进口比例
文化政策 （图1-44）	国际文化公约、人类发展指数、文化竞争力指数 文化影响力指数、文化生活现代化指数	-	-

注：政府文化支出比例的数据不全，暂时无法判断它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

（2）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

如果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相关，那么，可以用根据国家经济水平划分的9组国家的文化变量的特征值，来分析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一般而言，第9组国家的文化变量的水平代表了前沿水平，国际差距可以用统计学方法进行分析（表1-61）。

（3）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和时序特征的比较

2001年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16个文化变量中，有3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完全一致，有1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不一致，没有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相互矛盾（表1-62）。电影进口比例等12个文化变量，没有时序分析结果，无法比较。

表1-62 2001年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的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

领域	完全一致的文化变量	不一致的文化变量	相互矛盾的文化变量
文化互动	外国留学生比例、翻译外文图书	国际移民比例	-
文化政策	人类发展指数	-	-

　  上述结果表明，虽然判断文化领域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但是，一些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不同文化变量的差距是不同的。文化变量的世界前沿和国际差距是变化的。通过国际比较，可以为制定文化现代化目标提供直接依据。

4、小结

2001年文化截面，反映了文化现代化的一个剖面。在118个文化变量中，有83个变量随着国家经济水平的提高而增加，有11个变量随着国家经济水平的提高而减少，有23个变量的变化与国家经济水平的变化没有显著关系，1个变量数据不全（表1-63）；89个文化变量的2001年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一致，13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和时序特征不一致（表1-64）。

表1-63 2001年截面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关系分类　　　  单位：个

正相关的变量	负相关的变量	没有显著关系的变量	变量总数
独立文化领域	48	1	11	60
交叉文化领域	21	10	11	42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14	-	1	15
合计	83	11	23	117

注：政府文化支出比例的数据不全，暂时无法判断它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

表1-64 文化变量2001年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分类　　　  单位：个

完全一致	不一致	相互矛盾	其他	变量总数
独立文化领域	53	5	-	2	60
交叉文化领域	33	7	-	2	42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3	1	-	12	16
合计	89	13	-	16	118

二、文化领域的其他7个截面分析

文化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大致覆盖18～20世纪的300年。2005年以来《中国现代化报告》的截面分析包括18世纪的2个历史截面、19世纪的2个历史截面和20世纪的3个历史截面。下面分析这7个历史截面的文化特征。关于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将在本节第三部分讨论。

1、20世纪的3个文化截面

20世纪是文化现代化的一个关键时期，文化变迁非常丰富。发达国家开始从现代文化向后现代文化的转型，发展中国家同时受到现代文化和后现代文化的影响。

（1）1980年文化截面

1980年文化截面分析，国家分组的方法，可以按1980年的国家经济水平分组，也可以沿用2001年文化截面分析的分组，我们采用按1980年的国家经济水平分组；分析变量的选择，可以是2001年的118个文化变量，也可以从中选择比较重要而且有统计数据的变量（或者我们关心的变量）进行分析，我们选择63个文化变量进行分析，分析结果见表1-65。

表1-65 198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的分类

领域	正相关	负相关	没有显著关系	合计
独立文化领域	27	-	2	29
纯粹文化	6	-	1	7
文化设施	8	-	-	8
文化产业	13	-	1	14
交叉文化领域	15	5	6	26
政治文化	-	-	2	2
经济文化	3	2	1	6
社会文化	7	2	1	10
个人文化	3	1	-	4
生态文化	2	-	2	4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8	-	-	8
文化互动	7	-	-	7
文化政策	1	-	-	1
合计	50	5	8	63

注：部分文化变量为1990年的数据。

1980年文化截面，50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5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负相关，8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没有显著关系；52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完全一致，5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不一致（表1-66）。

表1-66 文化变量1980年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分类　　　  单位：个

完全一致	不一致	相互矛盾	其他	变量总数
独立文化领域	27	2	-	-	29
交叉文化领域	22	2	-	2	26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2	1	-	5	8
合计	52	5	-	6	63

（2）1960年文化截面

1960年文化截面，29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7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负相关，2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没有显著关系（表1-67）；32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完全一致，2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不一致（表1-68）。1960年截面与1980年和2001年截面相比，约有10个文化变量的截面特征是不同的（表1-69）。

表1-67 196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的分类

领域	正相关	负相关	没有显著关系	合计
独立文化领域	12	3	-	15
纯粹文化	3	-	-	3
文化设施	5	-	-	5
文化产业	4	3	-	7
交叉文化领域	12	4	2	18
政治文化	-	-	1	1
经济文化	4	1	-	5
社会文化	6	2	-	8
个人文化	-	-	-	-
生态文化	2	1	1	4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5	-	-	5
文化互动	4	-	-	4
文化政策	1	-	-	1
合计	29	7	2	38

注：部分文化变量为1970年的数据。

表1-68 文化变量1960年截面特征与时序特征的关系分类　　　  单位：个

完全一致	不一致	相互矛盾	其他	变量总数
独立文化领域	15	-	-	-	15
交叉文化领域	16	1	-	1	18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1	1	-	3	5
合计	32	2	-	4	38

表1-69 1960年、1980年和2001年文化变量截面特征的差异

文化变量	1960年截面	1980年截面	2001年截面
初教女男平等	正相关	相关不显著	相关不显著
技术贸易比例	相关不显著	正相关	相关不显著
政府消费比例	相关不显著	相关不显著	正相关
国防经费比例	-	相关不显著	负相关
工业劳动比例	正相关	正相关	相关不显著
人口增长率	负相关	负相关	相关不显著
总和生育率	负相关	负相关	相关不显著
小学普及率	正相关	相关不显著	相关不显著
青少年识字率	-	正相关	相关不显著
国家保护区比例	正相关	相关不显著	正相关

（3）1900年文化截面

1900年文化截面，既可看成是19世纪文化变迁的总结，也可看成是20世纪文化变迁的起点；但具有统计数据的指标很少。1900年文化截面，有10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3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负相关，1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没有显著关系（表1-70）。

表1-70 190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的分类

领域	正相关	负相关	没有显著关系	合计
独立文化领域	成人识字率、电话普及率	休闲天数		3
交叉文化领域	小学入学率、中学入学率 大学入学率、工业劳动力比例 服务业劳动力比例 城市文化（城市人口比例）	农业劳动力比例 婴儿死亡率	交通文化 （汽车普及率）	9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国际贸易比例、人类发展指数			2
合计	10	3	1	14

在20世纪的100年里，文化领域的变化是巨大的，而且变化是有逻辑的。在正常情况下，20世纪文化领域的许多文化变量，变化是相对连续的和可以预期的（表1-71）。

表1-71 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关系分类　　　 

2001年	1980年	1960年	1900年	合计	比例（%）
正相关的变量（个）	80	50	29	10	169	74
负相关的变量（个）	11	5	7	3	26	11
没有显著关系的变量（个）	23	8	2	1	34	15
合计（个）	114	63	38	14	229	100

2、19世纪的2个文化截面

19世纪具有统计数据的国家和文化指标都非常少。关于19世纪的分析只有参考意义。

（1）1870年文化截面

1870年文化截面，有6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3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负相关，3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没有显著关系（表1-72）。

表1-72 187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

领域	正相关	负相关	没有显著关系	合计
独立文化领域	成人识字率	休闲天数	电话普及率	3
交叉文化领域	工业劳动力比例 服务业劳动力比例 大学入学率 城市人口比例、平均预期寿命	农业劳动力比例 婴儿死亡率	小学入学率 中学入学率	9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	-	-	-
合计	6	3	3	12

（2）1820年文化截面

1820年文化截面，有5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1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负相关，3个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没有显著关系（表1-74）。

表1-73 182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

领域	正相关	负相关	没有显著关系	合计
独立文化领域	-	-	-	-
交叉文化领域	工业劳动力比例 服务业劳动力比例 小学入学率 城市人口比例、平均预期寿命	农业劳动力比例	中学入学率 大学入学率	8
文化互动和文化政策	-	-	国际贸易比例	1
合计	5	1	3	9

3、18世纪的2个文化截面

（1）1750年文化截面

1750年具有统计数据的指标非常少。如果国家经济水平用1700年的人均GDP代表，那么，城市人口比例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婴儿死亡率与国家经济水平负相关（表1-74）。

表1-74 175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

国家经济水平	经济欠发达			初等发达		中等发达		经济发达		相关 系数	显著性
国家分组	1	2	3	4	5	6	7	8	9
人均GDP（1700）	NA	NA	400	531	565	774	929	1341	1680
农业劳动比例	NA	NA	NA	NA	NA	78.7	NA	NA	52.8	-
工业劳动比例	NA	NA	NA	NA	NA	2.9	NA	NA	23.8	-
服务业劳动比例	NA	NA	NA	NA	NA	18.4	NA	NA	23.4	-
城市人口比例	NA	NA	NA	NA	NA	7.0	7.4	6.4	20.3	0.784	*
平均预期寿命	NA	NA	NA	NA	32	NA	NA	31	35	0.550
婴儿死亡率	NA	NA	NA	NA	277	NA	NA	241	195	-0.957	**

注：劳动结构数据，第6组国家为芬兰1754年数据，第9组国家为英国1760年男性劳动力数据。

（2）1700年文化截面

1700年具有统计数据的指标非常少。其中，城市人口比例与国家经济水平正相关，其他指标因数据太少，无法进行统计分析（表1-75）。

表1-75 1700年文化变量与国家经济水平的特征关系

国家经济水平	经济欠发达			初等发达		中等发达		经济发达		相关 系数	显著性
国家分组	1	2	3	4	5	6	7	8	9
人均GDP	NA	NA	400	531	565	774	929	1341	1680
农业劳动比例	NA	NA	NA	NA	NA	NA	NA	56	40	-
工业劳动比例	NA	NA	NA	NA	NA	NA	NA	22	33	-
服务业劳动比例	NA	NA	NA	NA	NA	NA	NA	22	27	-
城市人口比例	NA	NA	NA	NA	NA	3.4	8.2	5.9	21.4	0.829	*

注：劳动结构数据，第9组国家数据为荷兰的数据，第8组国家数据为英国的数据。

三、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的截面分析

在本期报告里，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指独立文化领域（纯粹文化、文化设施和文化产业）的制度和观念。本章第二节讨论了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的时序变化，这里讨论它们的截面分布。

文化领域的截面分析选用8个截面。考虑到19世纪和18世纪的文化资料比较少，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的截面分析选用其中的5个截面。如何进行文化制度和文化观念的截面分析，并没有标准答案。这里采用文化范式概念（表1-20），分析不同时期与基本社会形态（表1-76）相适应的基本文化范式的世界分布。由于篇幅有限，这种分析只能非常简略。

表1-76　 1700～2001年基本社会形态的世界分布　　  单位：国家个数

时期	原始社会	农业社会	工业社会	知识社会
2001	188个狩猎采集社会a	10	90	22
1960	180个狩猎采集社会b	30	87	0
1900	650个原始社会c	其他国家	25	0
1820	5000个原始社会d	其他国家	5	0
1700	5000个原始社会d	所有国家	0	0

 注：a 《世界文化百科全书》（Levinson 1996）中记录了188个狩猎和采集（Hunting and gathering）民族文化，《剑桥狩猎者和采集者百科全书》（Lee 2004）中介绍了50个狩猎采集社会。 b 人类学家1978年比较研究了180个狩猎采集社会（Ember 1978）。c 人类学家1915年比较研究了650个原始社会（汤因比 1997）。d 为估计数。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有关资料，目前世界上约有6000种语言，其中5000种语言是土著居民的语言；这些现在的土著居民，在19世纪初和18世纪，绝大多数属于原始狩猎和采集社会。

 资料来源：中国现代化战略研究课题组等 2006。

1、文化制度的截面分析

文化制度的截面分析，旨在比较和分析不同历史截面的文化制度的结构。这里选用5个截面，概要分析不同截面的文化制度，讨论文化制度的截面特征。

（1）2001年截面的文化制度

2001年人类大致生活在四种社会里，它们分别是知识社会、工业社会、农业社会和原始社会（一些土著居民的狩猎和采集社会）。具体而言，大约有22个国家进入知识社会，知识社会的文化制度正在形成之中；90个国家处于工业社会，工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已经形成或正在形成，并受到知识社会的文化制度的影响；10个国家处于农业社会，农业社会的文化制度仍然占主导地位；大约有188个狩猎采集社会，原始社会的文化制度依然存在。关于四种社会的基本文化制度，已经在第二节有专题讨论（表1-47），这里不再重复。知识社会的文化制度包括文化多元化、文化产业化、文化全球化、生态制度、网络制度、创新体系、知识产权、媒体制度、文化贸易、文化交流、尊重文化多样性和文化自由、保护文化遗产和无形文化遗产等。

（2）1960年截面的文化制度

1960年人类大致生活在四种社会里，它们分别是成熟工业社会、工农业混合社会、农业社会和原始社会（土著居民的狩猎和采集社会）。具体而言，1960年没有一个国家进入知识社会；大约有25个国家属于成熟的工业社会，工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占主导地位；62个国家属于过渡性的工农业混合社会，工业社会和农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并存；30个国家处于农业社会，农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占主导地位；至少有180个狩猎采集社会，仍然实行原始社会的文化制度。工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包括文化专业化、文化商业化、文化世俗化、文化检查、工业伦理、文化设施、科技制度、知识产权、大众文化和休闲文化等。1960年没有网络文化，但有电视和收音机等。

（3）1900年截面的文化制度

1900年人类大致生活在四种社会里，它们分别是工业社会、农耕社会、游牧社会和土著居民的原始社会。在1900年，大约有25个国家处于工业社会，工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在逐步发展；其他国家处于农业社会，分别实行农耕社会的文化制度或游牧社会的文化制度；至少有650个原始社会，实行原始社会的文化制度。1900年没有电视文化，但有了电影和流行音乐等。

（4）1820年截面的文化制度

1820年人类大致生活在四种社会里，它们分别是工农业混合社会、农耕社会、游牧社会和土著居民的原始社会。具体而言，只有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和美国等欧美国家处于工业社会，工业社会的文化制度正在形成，如知识产权制度等；其他国家处于农业社会，分别实行农耕社会的文化制度或游牧社会的文化制度；大约有5000个原始社会，实行原始社会的文化制度。1820年没有广播和电影，但有了新闻报纸和邮局等。

（5）1700年截面的文化制度

1700年人类大致生活在三种社会里，它们分别是农耕社会、游牧社会和原始社会。1700年所有国家都处于农业社会，其中，荷兰和英国正在向工业社会转移，有了工业社会的文化制度的内涵，如专利制度和定期出版的新闻报纸（克兰，2006）等；其他国家或者是农耕社会的文化制度，或者是游牧社会的文化制度；大约有5000个原始社会，实行原始社会的文化制度。农业社会的文化制度包括文化控制、高雅文化、民间文化、宗教文化、宫廷文化和图书出版等。

2、文化观念的截面分析

文化观念包括三个层面：文化思想、伦理道德和文化政策。本章第二节重点分析文化思想的时序变迁（表1-48）。这里选用5个截面，概要分析不同截面的文化思想。

（1）2001年截面的文化思想

2001年截面文化思想的特征是强调文化多样性、文化产业化、文化遗产保护、网络文化、生态文化、创新文化和文化自由等；有些国家出现宗教复兴，文化研究受到广泛关注。世界范围的文化思想可以分为三大板块。首先，发达国家进入知识社会，知识社会的文化思想逐步成为主流，在第二节已有讨论（表1-48）。其次，阿拉伯国家的文化思想，具有比较浓厚的伊斯兰教色彩。其三，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文化思想，受到本土文化和全球文化的影响。世界不同国家的人民对生活和工作的满意度有较大差别（表1-77），文化生活表现出高度的多样性和个性化。

（2）1960年截面的文化思想

在发达国家，工业社会的文化思想处于主导地位，包括文化专业化、文化商业化、现代主义、科学文化、民族文化、理性化、世俗化和现代化等；文化传播和分配的特点是大众传播、大众文化和市场化，文化检查制度影响比较大；文化消费主要是文化接受、文化评论和文化学习等；文化生活是多样的，包括城市文化、乡村文化、工会文化和反文化等。在发展中国家，农业社会的文化思想占主导地位，文化观念的宗教色彩和专制色彩比较浓厚；文化传播和分配是被政府或教会控制的，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是分离的，文化消费主要是文化观赏和文化学习；文化生活是分裂的，包括高雅文化、通俗文化和社会主义文化等。殖民文化存在于殖民地和新独立国家，原始文化存在于原始部落社会。

（3）1900年截面的文化思想

1900年的世界文化思想，可以分为三大板块。首先，西方列强的文化思想，包含工业社会的文化思想、殖民文化和帝国主义文化等。其次，独立农业国家的文化思想，主要是农业社会的文化思想和本土文化。其三，殖民地的文化思想，包含殖民文化和本土文化。当然，在原始部落社会，原始文化仍在延续。在所有国家，宗教文化的影响是巨大的。

（4）1820年截面的文化思想

1820年的世界文化思想，可以分为三大板块。首先，欧洲和它的衍生国家的文化思想，受科学革命和启蒙运动的影响，工业社会的文化思想正在形成。其次，传统农业国家包括农耕国家和游牧国家，农业社会和游牧社会的文化思想继续发挥主导作用。其三，以狩猎和采集为生的原始社会，原始文化是主导思想。启蒙运动的科学、民主、自由、法制和市民社会、个人主义、功利主义、阶级文化、空想社会主义和工业社会思想等，成为工业社会的基本文化思想。

（5）1700年截面的文化思想

1700年的世界文化思想，同样分为三大板块。首先，欧洲的文化思想，受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科学革命等推动，启蒙运动蓬勃发展，科学、民主、自由、法制和理性等逐步受到重视。其次，传统农业国家的文化思想，包括农耕社会和游牧社会的文化思想、东方社会和阿拉伯社会的文化思想等，分别发挥主导作用。其三，土著居民的原始社会，原始文化仍然是主流思想。

文化思想的变迁，存在一定的历史局限性。例如，农业社会的文化思想，建立在权利不平等的基础上，相对忽视弱势群体的利益。工业社会的文化思想，建立在有限的科技知识基础上，相对忽视生态环境对人类社会的影响。知识社会的文化思想，不仅将充分考虑知识创新和生态环境，而且会逐步形成自由、平等、公正、包容、互利、共生的世界新文化。

2005年以来的《中国现代化报告》都强调，对于截面分析的结果，需要持谨慎态度。因为截面分析有很多局限性和系统误差。文化现代化的截面分析，更多地反映文化现代化在某个时间所处的状态，尽管它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文化现代化的演化过程，但不能完全代表文化的时序变化。主要原因有两个。其一，不同时期文化现代化的特点和内涵有所不同，新的文化现象在不断产生。其二，不同截面的国家分组也不同。同一个国家，由于在不同时期的经济表现不同，在不同截面可能属于不同组别，这样就影响了数据的历史可比性，并引起系统误差。所以，截面分析应该与时序分析相结合，相互检验，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分析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