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德操 后学楷模--纪念关定华先生谢世一周年
(声学所所长助理、应用工程部主任李双田)
去年的3月19日10时10分，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原所长、中国声学学会原理事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著名声学专家、中国声学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声学学会国际交流工作委员会主任、中国共产党党员、离休干部，76岁的关定华先生带着对科学的追求，带着振兴中华的宏愿溘谢了。关先生离开我们已整整一年，但是，他的德操却永远像一个标杆，引领后学为祖国的强盛而奋进。记得当天中午，受所领导委托，我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开始认真起草关先生的生平。我噙着眼泪，认真查阅了关先生数百页的人事档案，关先生作为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他热爱祖国、奉献科学、追求真理、永不停息的一生跃然纸上，关先生生前的同事和朋友回忆的诸多详实事例也为我提供了宝贵的素材。当天下午六时许，经所领导和关先生家人审定的《关定华先生生平》终于成文。
作为学者，关先生是与时俱进的，不但在政治上，而且在学术上。他于1948年参加地下党的外围组织，1949年转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50年清华大学毕业后，又于1957年到苏联科学院声学研究所攻读副博士研究生。他早年曾从事电声、建筑声学研究，此后集中精力从事浅海中的声传播、海洋声遥感方面的研究工作。他最早提出海底反射损失的反演方法，提出远距离浅海混响的理论并用以提取海底反射和散射系数。在声波水平相关方面，他分析了横向相关突然下降、无法定位等一系列根本问题，提出了海底底质声遥测和有很高识别率的识别新方法。其中，“海底对声传播的影响”研究曾获1981年科学院一等奖，“浅海声场”研究获1982年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负责国家七五、八五、九五攻关计划中有关用电磁波、声波对海洋遥测的工作达国际先进水平，负责论证的海洋高科技项目已列入国家863年计划，形成了818、819、820三个主题，并顺利实施，该论证工作获国家海洋局二等奖。后来，他又涉足语言声学研究和人机对话等领域，他负责的中科院八五重大项目“汉语人--机语音对话系统工程”达国内领先和国际先进水平。关先生这种在政治上和学术上与时俱进，甘冒风险、不畏艰难、不断开拓新领域和新局面的精神，实为后学之楷模。
作为老所长，关先生是具有国际视野的，在国际学术活动中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为发展国际声学交流与合作，提高我国声学研究的国际地位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他曾作为访问教授，或参加科技代表团，或出席国际学术会议，曾数次出访美国、法国、苏联、加拿大、东德、保加利亚、捷克等十几个国家；他曾作为大会主席，使第十四届国际声学会议ICA'92、第六届国际口语处理会议ICSLP'2000在北京顺利召开，会后受到国际同行的一致赞扬。客观地讲，声学所逐步迈开了国际型发展之路的步伐，这与关先生的学术影响、人格魅力以及他和前后几任所领导的不懈努力是分不开的。声学所已经从过去组团出国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发展到现在承办各种国际学术大会；从过去的公派访问学者出国进修，发展到现在直接“引进国外杰出人才”。进入知识创新工程以来，声学所努力营造国际一流研究所的创新文化氛围，确定了“以知识创新为核心，打造国际一流的声学和数字信号处理研发机构；以国家需求为己任，服务国家安全、经济发展、社会进步；以科学奉献为宗旨，为发展声学事业做出持续不断的贡献”的组织使命；确立了“国家的声学所，国际的科学家”的组织目标；提炼和确定了“科学管理，依法治所”的管理理念、“高水平，低架子，求实效，讲诚信”的服务理念和“我们主张同事之间的理解与支持，我们追求部门之间的和谐与默契，我们推崇组织之间的平等与共赢”的合作理念。
我初识关先生是在1990年秋。当时关先生是声学研究所的所长，我作为北京邮电学院的研究生，在声学所进行硕士论文研究。1992年硕士毕业后，我又一直留在声学所。当时身边的老师们就常常谈到关先生的人品和学者德操。作为电声、建筑声学、浅海中的声传播、海洋声遥感、语言声学等领域的著名学者，关先生虽然当时明知自己已进入花甲之年，但他仍然不求名利，并未把主要精力花在著述立说和巩固自己的学术地位上，却把大量时间用于总揽全局，全面地分析、观察和思考声学和声学所，利用一切机会积极公正地向社会、向世界全面宣传和介绍中国的声学和声学所。同时，他也把相当的精力用在培养新人或帮助别人方面。学术出版社或编辑部请他审稿或编纂科普读物，国内外的学术科研机构请他去访问和讲学，人们找他写推荐信、评审文字，初入声学领域的后学们上门求教等等，他都一概应承，从不因亲疏之分、门户之见、个人利害等因素而失公平，无不尽心尽力很快完成。他只求付出，不求索取。作为我国声学界的一位著名学者，先生自己的著述不算多，这是一大遗憾，但他对我国声学事业的发展，对声学所的发展和稳定作出的贡献却是令人瞩目的。
由于对关先生人品和学识的敬仰，我于1993年9月如愿考取了关先生的博士研究生，声学所十室的李昌立研究员和莫福源研究员协助关先生指导我的博士论文研究，我从此与关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愫。当时，66岁的关先生虽然已经卸任任职9年多的声学研究所所长职务，但作为声学界的著名学者，他仍然是国内外许多学术团体的领导者和学术活动的组织者，仍然是博士生导师，仍然以高度的责任感关心着声学所的发展，对声学所发展战略的调整不断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仍然在为国家重点实验室建设、水声实验船等大科学项目的立项，进行着积极的宣传和推动工作。尽管学术活动繁忙，但他经常通过李老师和莫老师指导着我的博士论文研究，有时也直接打电话给我，或当面指导我的研究工作。他总是利用一切机会教育我等后学和弟子要独立思考，勇于探索，培养我们的科学研究兴趣和解决未来问题的能力。1997年5月，写完博士论文首稿，李昌立老师陪我一起去求教关先生，先生耳提面命地批评、教诲，直言谬误，同时又和颜悦色地提醒我日后论文修改中的注意之处。此后，每每想起此事，我总是既感激又赧然。2000年虚领研究员头衔之后，我也逐渐带起硕士生和博士生。为防为师者误人子弟，力求成才与树人并重，我常常以先生的德操来不断矫正自己。先生的学问我可能学不到家，先生慎为人师的品格和学者德操我却没有理由学不到。今生我惟一所能做到的，就是以学业的不断进境和对学生的倾心教育来回报先生。
苦难未曾夺其志，荣华未能动其心。关先生留给我们的财富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在今日学术界尤其显得珍贵。这种精神将激励后学为声学所的发展、为祖国声学事业的发展，为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和中华民族的复兴贡献青春和力量。我想，我们以关先生为标杆，不居功自傲，不停步不前，不以权营私，不追名逐利，不为一己之私而沾沾自喜、患得患失，老老实实地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关先生一定会含笑九泉。
在关先生谢世一周年之际，我们缅怀先生，就是要学习先生热爱祖国、奉献科学、追求真理、永不停息的学者德操和与时俱进、甘冒风险，不畏艰难，不断开拓新领域、新局面的高尚情怀。
愿先生的精神永存，愿先生的事业常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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