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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一起流汗
——忆EAST装置冷却回路建设组
  文章来源:合肥物质科学研究院 发布时间:2014-11-21 【字号: 小  中  大   

  有一种记忆,会伴随我们一生,特别是我们满头银发,在摇椅上和孩子们聊天时,它会更加清晰,仿佛就在昨天,仿佛我们又意气风发。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的了,短短一生,我们(中国科学院合肥物质科学研究院等离子体所EAST装置冷却回路建设组)有这样一段经历,我们曾经一起努力,为EAST装置铺设冷却回路,给装置以血管、以生命。

  时间回转到20054月的一天,工程指挥部下令,可以准备安装EAST装置冷却回路了。于是,我第一次和我未来的几位合作伙伴见面,高总告诉我,和我一起工作的另外4位钳工师傅是工厂里最棒的,而这次见面的主要任务就是流程图介绍及相关工作安排。

  时间停留在这天下午的两点一刻,这四位师傅陆续赶来。而我的年轻,却让我少了包容,多了任性。就一句话,“今天的会不开了,下次请大家准时。”我黑着脸走了,也没有记大家的名字,更别说记大家的容颜。

  所以,我们的合作,在这样不和谐的氛围开始。

  前期的准备工作,有张师傅打头阵,我后来给他的外号就是“冷血”。倒不是他真的冷血,他比较高大,却单纯、可爱。在装置外准备管子,不仅是为了抢施工时间,也确实因为有些弯管工作必须在装置下面完成。特别是冷屏系统直径100mm60mm的管道,全部都得在曲率3.5米左右的圆环上弯3/4的圆弧,难度很大。还有纵场系统直径48mm42mm的管路,也需要在曲率3米左右的圆环上弯3/4的圆弧。而极向场的部分主管路,因为在冷屏底板以上,需避开纵场支撑及径管,延伸到中心孔,在装置上没有施工空间,必须预先准备。另外就是在主管路上钻孔等。工作繁琐,但人手并不是很多,就他,还有一个老师傅当他的助手。而我负责尺寸及孔位。这些工作怎么完成的,我有点记不清了,就记得不顺时,“冷血”同志会大声说,“我不干了。”而我会说,“好吧,明天继续。”

  终于要上装置了,我们组的陈师傅开始登场。他的外号叫“铁手”,准确说应该是巧手,纵场系统16个磁体的支路走向,就是明证。因为这涉及绝缘子的布置,磁体本身支路的引出等,很难提前设计。全靠他的手工工艺,16个磁体的支管走向竟如此统一,不得不令人佩服。以后在冷屏回路布置时,他也同样力求完美。

  说到冷屏回路设计,不能不提我们的刘师傅,他的外号叫“无情”。当然他不是真的无情,他是有心。不擅于开玩笑吧,但凡交给他的工作,你说清楚就可以,其他就是他的。设备的外冷屏与外杜瓦之间设计间距是100mm, 但由于变形等因素,特别是外冷屏上盖与外杜瓦上盖之间的平均间距只有约35mm。要求,上垂直窗口的冷却管路必须沿外冷屏上盖沿下,经过冷屏中筒,与相关件连接,而后连到总管(总管在冷屏底板与外杜瓦底板之间),支管直径是24mm,要求支管不能和外杜瓦接触。只有贴在外冷屏上盖走,让这24mm的管道完全听话,也让工程指挥部完全放心,这就是无情的杰作。

  会师时分了,指挥部要求2006110日前,所有管路必须完成。四个师傅(各带一到或两个助手),两个焊工,我们的战场就集中在冷屏底板与外杜瓦底板之间。11624mm的支管必须分别与7根主管路相连。这时,我们的“追命”就成为绝对主角(又一位张师傅),他确切说不是钳工,是车工。但不要怀疑他的能力,他能进我们管道组就是明证。四组人互相合作,也互相竞争。而他是最快的,质量一样没问题。所以,我送他以“追命”。

  该介绍我们的焊工师傅了。其中年轻的是吴师傅,不想再以江湖人物命名,因为他有更加合适的名称,就是阳光男孩。微笑中的那份自信,让我们折服。设备的中心孔处的200多条焊缝一次性完工,几乎可以载入史册。因为中心孔只有1050mm, 要布置44个绝缘子,还有主管路,还有支管以及支撑,还必须走相应的馈线。所以只能一次性完成,没有其他选择。 否则全部割断,重新布置。他的压力大,我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是说,“尽量吧。”而事实上,他完成的非常好。

  还有一位师傅,就是任师傅,人称“任大师”,是我们组年纪最大的。所以,我每次都会说,“大师,辛苦了。”而他的回答,诙谐幽默,“不是辛苦,是命苦。”他的敬业精神,让所有人感动。关于他的业务,我不多说。只一件事,在他是一件大事,让我至今为他心酸。工程到最紧要关头,他忽然变得沉默,拼命工作,我觉得奇怪。有一天,他说他要请假,要到上海去两天。第一天去,他第二天就回来了。工作之余,喝酒时,他很感伤。我私下问他怎么啦。他才说,他奶奶走了,而他原以为可以去见她最后一面的,可是没办法,只有去为她送终了。

  记得是200616日,我们真的完工了。2500米左右的管路,343个绝缘子,4000多条焊缝。这就是我们一起流汗的收获。

  而这收获里,还有两个人不能不提。其一,就是凌师傅,他是四位师傅的头,负责协调工厂方面的工作。他很倔,曾经因为观点不同,我们也有争吵。但他负责、认真,所有质量环节他都不放松,所以他是最佳监工。

  其二、就是高总,我选择最后说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吓我,“你们的管路就是人身体里的血管,血管堵了,人就不活了。”他说,“今天如果你不像疯子一样抓质量,明天质量就会把你逼成疯子。”他总是乐呵呵的,但他的奉献精神让我们感动,那时有70岁了吧,但是他比年轻人更敬业,每天都能在现场看到他的身影,而且在装置上。闲聊时,他会给我讲“辣糊汤”的故事,想当年,建设HT-7时,加工到很晚,就一碗“辣糊汤”让人一直回味。

  回忆会让人变老吗?我不知道。但能被岁月沉淀下来,成为往事的,我相信也是一种财富。科研道路,崎岖难走,总要有什么去支撑,才能前行。我想这就是我继续走下去的动力。普通人,普通事,我们尽我们所能,为祖国的科研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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