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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学报】“蛟龙”号的下一站
发布时间:2012-07-30 来源:中国科学报 成舸 严佳 【字号:  

对已圆满完成海试任务的“蛟龙”号来说,西南印度洋和东北太平洋很可能是它的下一站。在那里,重要的将不只是“到达”。

“‘蛟龙’号7000米级海试属于运载项目,目的之一是为深海勘探和采矿作准备。”日前,记者在中南大学见到了深海矿产资源开发利用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刘少军,他刚从北京参加完一个国际海底资源开发工作会议回到长沙。

此时,“蛟龙”号副总指挥、中国大洋协会秘书长金建才正在北京协调“蛟龙”号各项后续工作。在他看来,“蛟龙”号即将转入试验性应用阶段。“‘蛟龙’号只是我国大洋事业的一个点,应通过‘点’带动大洋工作这个‘面’。”金建才对《中国科学报》记者表示。

“深海圈地”进行时

近年来,世界各国围绕深海资源的争夺重新升温。记者从联合国国际海底管理局(ISA)网站上了解到,最新的海底矿区申请来自英国、法国、比利时、韩国和基里巴斯。一旦获得通过,世界上有效的海底矿区合同数量将增至17个。

刘少军给我们展示了一张电子地图:在西南印度洋位置上的一个矩形方框内,12个圆形色块沿着一条长链两侧排列展开。这是继2001年在距夏威夷群岛不远的东北太平洋上获得首块国际海底矿区后,我国获得的第二块国际海底区域。2011年11月,中国大洋协会与ISA签署了一纸租约为15年的合同,获得了这块总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海底区域的专属勘探权和优先开采权。

这些被称作“多金属硫化物”的矿产,主要分布在大洋中脊的海底山脉上。2010年5月,关于勘探海底多金属硫化物长达数百页的国际规章获得通过后,中国第一个提交了申请。

申请区域的绘制不是件容易的事。“从技术上说,不仅要科学地预估储量及其所在位置,还有诸如每个矿区必须由至少5个组群组成、每个组群可以划分成块、每个小块必须相连、每个小块的面积既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等限制。”刘少军介绍。对于“科学家的国界”,他有着比多数人更强烈、直观的体会:“最终目的,是在1万平方公里内争取最多最好的资源,以使资源覆盖最多。”

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国际海底及其资源不属于任何一国所有,而是全人类共同继承的财产,但允许有技术和财力优势的“先驱投资者”开展先期勘探和适度开发。这为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国家进行深海勘探开了绿灯。作为补偿,他们被要求承担技术研发投入、环境保护和若干年后放弃部分勘探区等义务。

在亚洲,印度和中国一样,是深海找矿的积极参与者,此外还有日本和韩国。就在中国的矿区申请获得核准后的次日,《印度快报》立即发表评论称:“中国将有理由维持在这一区域的持续存在。”在增加战略资源储备的背后,拓展战略空间的意义不言而喻。

“全球大洋中脊总长约6万公里,已经摸清楚情况的还不到20%。”中国科学院院士李廷栋向《中国科学报》记者表示,就在这不到20%的区域内,人类已经发现的海底多金属硫化物矿床已达300多处,“潜力还很大”。

最近的兴奋点则来自稀土。就在中国宣布大幅缩减稀土出口后不久,2011年7月,《自然》杂志子刊公布了日本学者的研究成果,称太平洋中部及东南部3500至6000米深处有大量稀土资源,可开采量约为陆地的1000倍。“稀土资源可能成为深海采矿新的激励因素。”刘少军说。

博弈蓝色新规章

北京时间7月16日,“蛟龙”号回国。此时,在遥远的牙买加,ISA第18届大会已进入第二天。在这场长达10天的会议里,一项勘探规章草案将被再次讨论。

该规章针对的是富钴结壳。草案原来要求申请面积不得超出一个边长550公里的正方形区块。但中方组织专家研究后认为:富钴结壳储存在海山上,而海山呈链状分布,因此选用长方形区域更合理,建议将其修改为一个最长边长不超过1000公里、总面积不超过30万平方公里的长方形区块。

除矿区划分规则外,资源计算模型是另一争议所在。在讨论多金属硫化物勘探规章时,我国专家认为,ISA采用的模型存在两个主要问题:一是在计算勘探区面积时仅考虑了“回采率”一个系数;二是回采率的系数定得过高。其直接后果就是,根据该模型计算出来的矿区面积太小,不够用。

中方研究后提出了新的计算模型。除回采率系数外,该模型还采用了品位、厚度和地形等国际采矿界通行的系数,同时参照了陆地采矿作业的有关数据。根据该模型计算,勘探区和开采区面积应分别扩大,方可满足商业开采的需要。

日益严苛的环保要求是深海采矿面临的一大挑战。不过,采矿业对此持一种乐观态度。“深海采矿会带来环境污染,但其污染及控制难度并不一定比陆地采矿和海洋采油更高。”刘少军认为。而在李廷栋看来,“总有一天人类将实现在低污染甚至不污染状态下进行深海开采”。

在这场有关深海规章的博弈中,技术能力扮演了重要角色,但并不是全部。据了解,ISA已在就多金属结核矿的商业开采问题进行研究。一旦环境影响评估和控制方案确定,将为首部国际海底矿产商业开采规章的出台扫清障碍。这将极大加速深海采矿时代的到来。

近年来,在中国大洋协会推动下,我国加大了对有关规则的研究力度。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左高山认为:“深海矿产是全人类共有的资源,在应对上,我国必须高度重视这一基本原则。”

左高山正在与刘少军合作,组织专家从环境伦理、国际法律、海洋战略、深海采矿规章、国际关系等角度对深海采矿问题开展跨学科研究。他们准备出版一本《国际海域开发利用与事务管理》的普及性读物,并为国际商业采矿规章、国内法制订以及环境应对策略提供建议。

“我们希望这项工作为国际规章的出台和我国的应对提前作些积累。”刘少军表示,这项日程正变得越来越紧迫。据报道,加拿大的鹦鹉螺矿业已与岛国巴布亚新几内亚签署双边协议,计划明年启动在该国的专属经济区海底开采多金属硫化物的计划。而中国五矿下属的安徽铜陵矿业最近已与鹦鹉螺签下合同,打算从明年第四季度开始从这家公司进口他们从深海采上来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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