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DNA研究,我们没有落在后面。
——付巧妹
图为付巧妹。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供图
从古基因组学的门外汉到站在该学科前沿,过去10多年,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付巧妹一直在迎接挑战,其中3道难关的跨越尤为关键。
2008年,通过硕士导师的一个国际合作项目,付巧妹争取到有可能去德国马克斯·普朗克演化人类研究所读博士的机会。按照合同,她要在6个月的考核期内证明自己可以胜任古基因组学研究工作。
古基因组学是个新学科,硕士期间付巧妹从事的是骨骼研究,没有基础、交流不畅,如何得到德国老师的认可,是她科研生涯的第一道难关。
“当时我想法很简单,就是尽力把事做好。”付巧妹回忆,她通过看文献补课,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主动请教,哪怕问题看上去很傻。4个月后,她的自学能力和研究潜力被马克斯·普朗克演化人类研究所古基因领域泰斗斯凡特·帕波教授看中。从此,她一头扎进古基因组学领域。
2013年,付巧妹和帕波教授团队联合开发的古核DNA捕获方法,解决了古DNA不易获取的难题。2014年,她领衔的一项研究,首次提出了现代人祖先进入亚洲的路线并非只有南线的观点,增加了人们对人类起源的理解。该研究入选《自然》杂志“2014年度十大科学事件”之一。
今年5月,《科学》杂志在线发表了付巧妹团队主导的一项成果,该研究填补了东方尤其是中国地区史前人类遗传、演化、适应的重要信息缺环。这项研究从2012年开始筹备,历时8年。其实早在2014年,付巧妹团队便成功获得论证结论的几个关键样本的基因组数据,但她精益求精,总觉得还需要继续寻找证据。
当时,付巧妹和她的团队并不确定这项研究能做出来,与此同时,国外科研团队也正在研究相关问题,随时可能抢先做出结果。要不要先发表已有的成果,是摆在付巧妹面前的第二道难题。“做就要做得没有疑虑。”付巧妹说。之后,她和团队又钻研了6年,抽丝剥茧,终于拼就了一幅中国史前人群的起源地图。
2010年前后,古基因组学学科起飞,紧跟国际前沿需要提前布局。在国外求学时,付巧妹每年回国几个月,帮助筹建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古DNA实验室。
2016年1月,付巧妹正式回国。从研究者向实验室主任转变,付巧妹遇到了第三道难关。规划课题组方向、设置团队、争取经费,她几乎把家安在实验室。如今,她组建的一支国际化团队,已成为古DNA学科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对团队的未来很有信心,也很欣慰,古DNA研究,我们没有落在后面。”付巧妹说,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研究东亚人的过去。
付巧妹坦言,自己很幸运,搭上了古DNA研究的快车。而面对困难时,不受到外界干扰、专注做研究,则是帮助她走到现在的诀窍。
(原载于《人民日报》 2020-12-04 11版)